别了，高考：应试教育在国外越来越火？

文|Icerock中荷教育

编者按：一年一度的中国高考已落下帷幕，当孩子和家长大呼“终于考完了”的同时，围绕着应试教育的优劣也再度成为网民热议的焦点。荷兰在线今日推出三篇文章，从不同角度阐述应试教育在中国和在国外的不同境遇，以及中国、美国和荷兰民众如何看待应试教育，以飨读者。

（荷兰在线特约专栏）一年一度的中国高考刚刚结束。彭湃新闻此前刊登了一篇《给我死扛！往死里学！高考奇葩标语激励了谁？》的文章，介绍了一个“疯狂”的应试世界：中国高考。

如果为“应试教育”颁发原创奖，中国应该是当之无愧、毫无悬念的获奖国。中国普通百姓对“应试教育”的感情是复杂的，可以说是“爱恨交加”。考试选拔，给了底层百姓一丝翻身的希望，也让他们看到了人生起跑线上的不平等。



尽管“应试教育”的弊端显而易见，不断受到国际教育研究者的密切关注和警示，但通过“测评”衡量、监控教育质量却成为世界各国政府的教育政策偏好。以2000年开始的由经合组织举办的PISA测试为例，从最初的43个参加国和地区，到2012年的65个参加国和地区，2015年预计增加到70个。中国的上海市2009年、2012年连续两届的综合测评结果名列第一，这个成绩加上已有的几个排行领先的亚洲国家和地区，让一向以教育质量而自豪的欧美各国政府有些坐不住了。美国、英国首先启动了各自的教育质量测评项目，英国甚至派教育大臣到上海“取经”。

而一向崇尚素质教育的荷兰在这股世界“应试教育”大潮下也发生了变化。荷兰小学阶段CITO测评的角色从五年前可有可无的“配角”，到了如今强制性的“主角”，“应试”趋势逐步走强。对于这种变化，荷兰的父母们是如何对应的？学校又是如何对应的？是顺从这种变化，做应试的推手？还是发出自己的声音，抵制应试教育的泛滥？

最近荷兰NPO电视台“燃点”节目制作了一档小学考试系列的深度报道。背景是2007年引入的小学终端CITO测评对孩子小升初“学校推荐”的影响，以及2014年CITO终端测评从自愿到强制的转变对升学的影响。

报道从两位母亲（Nelleke和Hatice）的应试“自救”故事开始。Nelleke的女儿和Hatice的儿子在7年级的升级准入测评中的成绩均不理想，远远低于平时的学业成绩。结果学校给出的初步“小升初”推荐意见低于两位母亲的预期。Nelleke问老师：“如果不看这个CITO成绩单，我女儿在你们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学生？”老师回答：“完全不同的一个学生。但我们如果给出与CITO成绩相差很大的推荐，中学可能会提出质疑。”那一刻，Nelleke意识到了这个测试对孩子未来的影响。于是，她决定自救。Hatice和Nelleke有着同样的感受，两位母亲在对付测评上走到了一起。

接下来，她们在网上发现了练习软件，甚至还有学校使用的测评试题！花钱买回来，和孩子在家练习。三个月后，孩子参加了CITO终端测评，成绩跳了两个档次，老师震惊了。当母亲们看到了期望的学校推荐意见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们对记者说：“我俩都睡不着了。良知告诉我们，这对那些不接受校外培训的孩子而言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们决定向媒体公开我们的秘密。”



说句实话，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笔者的嘴巴是张开的。因为，笔者的儿子从未接受过任何校外培训，笔者和丈夫也没想过这样去做，甚至不知道荷兰还有这样的应试练习市场存在。相信，大部分荷兰父母和笔者感受一样。

当记者采访CITO测评专家时，专家承认CITO成绩只能反映测评时被测评者的知识运用能力，不能反映个人成长历史，也不能预测未来学习能力。尽管CITO测评专家一再声明，学校出具的升学推荐是唯一有效的升学依据，但由于学校平均CITO成绩被社会用来衡量一个学校的教学质量并加以排行，使得一个不可能预测未来的成绩在实绩操作上决定了相当比例的荷兰小学毕业生的去向。

国家督学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此发展趋势提出了尖锐的批评，并组织讲座，向学校校长阐述这个逐渐形成的"应试"文化对学校、对孩子的伤害。全国家长委员会向教育部递交"应试"抗议书，并发起了网上问卷调查。调查结果显示，40%的参与者认为“赶走测评、赶走应试选拔文化”；59%的参与者认为“测评无错，问题是已经过头了”；1%的参与者认为“只有考试选拔才能提高教育质量”；没有人认为“应该用考试成绩考评学校”。这些来自专家、父母的声音反映了荷兰社会对应试教育的态度。

荷兰儿童心理学权威，Sieneke Goorhui-Brouwer教授对近些年荷兰刮起的幼儿教育提前的提法（小学部分课程提前到学前班）不但表示明确反对，甚至称其为针对儿童的教育"恐怖"和"虐待"。她说，6岁前儿童心智发育是今后学习潜力的基础。这个阶段的儿童的主要任务就是玩，通过“玩”锻炼基本技能，如协调能力、注意力、自信心等。她把6岁后的学习比喻成软件安装，6岁前的发育比喻成运行系统。只有系统完善了，软件才能安装顺利、运行无碍。

荷兰社会，并非隔绝于世的桃园。国家间的比较与竞争、执政业绩驱使下的政府控制欲望、民众的自主自治诉求，三者不断博弈。一个具有自我纠偏能力的社会，通常是一个开放、民主、理性的社会。博弈中纠正过失、寻求合理、求得发展。

（原标题：世界性“应试”趋势下的荷兰社会 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本文不代表本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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