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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法兰克福红灯区四人谈


法兰克福的红灯区位于火车总站正对面,热闹繁华的皇帝大街北面,长约一公里,宽不到五百米,以陶努斯大街为轴心,横穿摩热尔河路,易北河路和威悉河路,该区各街都是五层楼十八世纪老式建筑,底楼均为商业店面,都与色情行业沾边,如性商店,性电影院,性录像租借店,按摩沙龙,性交表演屋和脱衣舞厅,楼上几层无一例外全是妓院和情人旅馆。

与近在咫尺,挺拔傲然的现代化超高楼建筑群相对应,红灯区外表显得有些陈旧低矮,徐娘半老,让人想起罗丹的一件表现妓女的裸体雕塑。全德国有四十万合法登记的妓女,她们的报税单上显示每年有近五十亿欧元的进账。尽管德国最大的红灯区在汉堡,法兰克福屈居第二,但它的营业额和纳税额每年超过汉堡数倍。有种说法是:汉堡红灯区让客人在门外观光,法兰克福红灯区让客人在室内欢畅。

在法兰克福棕榈公园咖啡店,我约到了社会学博士李先生,华人旅行社赵先生,中餐馆秦老板和一家中资公司的钱代表。

社会学李博士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红灯区在德国经济发展初期和发展期有一定的正面意义,历年的统计数字上可以看出,阿姆斯特丹,巴黎,法兰克福和汉堡,这些设有红灯区的大都市在性暴力和性犯罪方面,明显低于同类人口密度的城市。然而红灯区的阴暗面也显而易见,在人类共同的传统道德准则面前,它象毒瘤一样嵌在市内,而诱发其他方面的违法犯罪行为。

红灯区以北几步之遥的的尼达大街,是贩毒者和吸毒着的天堂和地狱,警车囚车就停在路边,无论是白天或是晚上,总有十几伙人,三五成群,东倒西歪地横在人行道旁,个个脸色苍白,无精打采,无所顾忌地公开买卖毒品,甚至相互包扎,注射毒针。本地行人见惯不惊,熟视无睹。倒是那些团队旅游者,用异地者好奇的眼光,细细搜索打量早就有所闻,而眼前实实在在出现的一幅丑陋的异国街景。

导游赵先生
赵是一家华人旅行社的调度主任,带了十年中外旅游团,有丰富的导游经验,因工作关系对红灯区了解得比较多。他说,来西欧的旅游团中,在有红灯区城市的逗留率明显高于其他城市,以中国旅游团为例,百分之八十的团队要看遍阿姆斯特丹,巴黎,法兰克福和汉堡这“四大红城”,百分之百的团队会被安排至少在其中两个城市分别逗留两天一夜,红灯区给旅游业带来了一派兴旺商机。

在法兰克福红灯区上百家妓院中,他认为在“信誉、价格和职业道德”方面,皇帝大街66号,陶奴斯大街36号和对门的39号都有“良好记录”,特别是易北河大街35号,二楼均为豪华套房,过道长廊和室内室外,镂满造型别致工艺精湛的浮雕,二楼妓女均是经过严格培训过的沙场老将,谈吐一流,能歌善舞,与各行各业的百万富翁有长期合约。她们时常像交际花一样活跃在社会各界。德国和外国的保险公司大亨或银行家们尤其乐意拜托她们当说客和公关。

三楼妓院为中高档,以欧洲各地风情为特色,各间有名符其实的地方风格和装璜摆设,如古罗马戏台加浴池,哈布斯堡皇家卧房客厅,雅典式室内花园等。该楼的服务对象是政府中高官员,高收入的经理阶层,外事机构的领事参赞或商务代表,三楼长期客满。

四楼为中挡,几乎每周都有一两次化妆舞会和一次周末狂欢会。妓女们装扮成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让人感觉像进入了西洋女儿国的盘丝洞。里面有疯狂放荡,颈缠毒蛇的吉普赛舞娘;手持利刀,专阉男根的冰岛冷美人;张着血盆大口,指甲尺长的吃人鬼;拿着大扫把,面目可憎的巫婆和挥舞皮鞭,残酷暴虐的母夜叉。四楼妓女以外国旅游团队,航空人员,远洋海员和美军官兵为主要接待对象。

五楼为低档,纯粹以快餐式的皮肉交易为主,速买速卖。妓女大都来自东欧,中南美洲和其他贫困国家,这层楼的妓女想法简单,挣够一笔之后,要么往楼下好楼层继续淘金,要么洗手从良,带着巨款返乡,重新做人。

中餐馆老板秦先生
二十年前偷渡来德,在法兰克福落脚,开始在市内一家中餐馆打杂。向留学生跑堂学了几十句德语,就开始学送外卖,当时最大的外卖订单都是红灯区的妓女,单是摩热尔河大街33号和35号两家妓院,每天晚上就要送八九十份菜,周末竟高达一两百份,一个人忙不过来,通常还要老板帮着一起送,遇到妓院生意特别好时,外卖生意也跟着水涨船高,收到的小费超过五十欧元。

老板是个比较保守的守旧人,常常提醒秦先生不要去寻芳买春,说跟吸大烟一样,一沾上就不容易断掉。在这片妓院林立的红灯区,秦主要在这两家妓院频繁进出了一两年,有趣的是,见到不少常客是老板的麻将牌友和赌友,还碰到过几位一起逃出来的难友。当秦告诉老板见到了谁时,老板告诉他,妓院不比其它地方,见到朋友熟人,要尽量回避或装着不认识,更不能告诉他人,以免给他人名声带来不利。

驻德商务代表钱先生
五年前,钱和老严同时在吉森大学拿到日耳曼语言文学的博士学位后,因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回国去了,老严则留了下来。三年前老严夫妇拿出所有积蓄,在法兰克福近郊买下了一家中餐馆,更名为“金山酒家”,但生意奇差,惨淡经营几个月后感到几乎快维持不下去了,老严焦急万分。吉森难民营的中国难民和一些餐馆伙计为此也跟着着急,他们回想起老严当初帮他们做翻译,跑居留的种种善行,决计动员起来帮老严,救餐馆如救火。除了去义务帮帮忙,大家还纷纷邀请自己爱光顾的红灯区姑娘,一起到“金山”去吃饭,专门照顾老严的生意。

对中国人极为友善的其中几位姑娘了解情况后,都表示愿意帮一把,下班后或休息日轮流来“三陪”坐台,经由她们精心安排,协助招揽旧雨新知,餐馆生意果然蒸蒸日上,甚至很快出现客人爆满的局面。生意稳定之后,姑娘们为保全“金山”的未来声誉,逐步全面撤退。曾经濒临倒闭的“金山”起死回升,从此成了大法兰克福地区生意最红火的中餐馆之一。

“国内没有合法的红灯区,但到处都有地下红灯区,早已泛滥成灾,这是公开的秘密。” 钱代表是去年派驻法兰克福的,他认为上任后较难应付的事情之一,就是国内来了领导和同事,带不带到红灯区去,有时很难揣摩出他们的真实想法,不带去看一看,他们会不满意;只看不上楼,更不满意;带上楼去欢喜一盘,完事后会有些不安,既怕传出去招惹麻烦,又怕引起不良后果。

他的前任就遇到过一回这种事,仅仅带他们去随便看了看,结果后来提升局长时遭同行人检举,说出国考察时违犯外事纪律,擅自逛了红灯区。尽管检举人并没有指明究竟是嫖妓还是只在外面看看稀奇,被检举人已百口莫辩。在国外看来这样一丁点个人芝麻小事,竟然在人事纠纷中可以借故将一个人的仕途断送掉,真是可悲可叹。

访谈结束后,我们一起从棕榈公园咖啡店出来,顺路走进了旁边的药用植物观赏区。高大明亮的玻璃温棚暖得让人好像置身于热带雨林,眼前一片油绿苍翠,一片奇花异草。乌头紫花围绕颠茄,像要亲吻它黑色晶莹的浆果,俊俏的曼陀罗轻轻相拥秋水仙。罂粟花鲜红欲滴,娇艳风骚,阿片桃半熟低垂,硕果累累。一支蒿婷婷玉立,洋地黄素雅芬芳,瑞香草浓郁袭人,天仙子冷若冰霜。它们全都是有毒植物,全都是妖花毒草,然而没有它们,植物世界会完美吗?
吕明,四川人,生于1956年,1975年下乡插队,1977年考入四川外语学院德语系,毕业后在重庆地区从事翻译工作,1988年起在德国卡塞尔大学留学,现侨居法兰克福,为多家中文媒体撰稿,以有关海外华人社会的纪实性报道为其写作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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