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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路过德国海德堡的前前后后  
德国华尚堡
在路上 --- 海德堡前后
一晚,在网上无聊的闲逛,被人问起去过什么地方印象最深最难忘,竟一下子答不上来,觉得去过的地方哪儿也不怎么样,并且究竟去过哪些地方也细致地想不起来.只是手指忽然间打了"海德堡"三个字,然后熄机上床睡觉.睡在床上,盯着搁在墙上的脚,睁大的眼睛想着对一个地方的印象不外乎是人和物的纠缠,物是人非或人是物非.睡前意识进入海德堡,再一次展开一场游历,这不是梦,虽然我在黑暗中.
(一)
法兰克福通往海德堡的高速公里上,蔡红开车,我坐在旁边,这是一部二手的红色爱快,一股陈旧的烟味和汽车香水,暖气联合而成的怪味弥漫在车箱内,几次想打开车窗,又忍住,怕百六码的时速把我的魂都给吹散了.旁边的蔡红,握方向盘的手扣紧在上面,手背上暴出来的青筋条条通向红色心脏,令它们看起来立体,透明而且美,这是一种在状态之中的专注.
对蔡红的专注神情很是眼熟,那时好长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醒来一侧身就能看到一个在阳台上练柔功的逆光背影,一条长腿架在阳台的栏栅上,用头顶去接触脚尖,踮起脚尖死练那个典型的芭蕾舞造型,那些景象至今还象丝绒般在我的眼里流过.眼前的蔡红怕站一个小时都会趴下了.
"诶,你知道,那天你在309早上五点起来练功我有多反感你啊,觉得做作得想呕."
那是第一次见蔡红,晚上两个女孩已睡在同一张床上,非自愿的,一人一边,楚河汉界,地上睡着两个他.他们早己是流进大海的水滴,淹没在人群深处,我和蔡红倒成了真正的朋友,一起逃学一起吃喝玩乐一起睡.她还照样凌晨练功,虽然在我的干扰下变得也不是非常得持之有恒,关键是越练觉得离那个专业舞者的梦越远了,但她规律的习惯多少影响了我从小就不规律的生活.
"你那309乱得我才想呕,我多不愿意与你为伍啊,你还说我!"
蔡红鼻尖上沁出了汗珠,目光左右而顾,嘴里嘀嘀咕咕,她在和一个德国老头你追我赶,德国老头的白色面包车在眼前身后晃来晃去,一会左线一会右线,硬是超不过蔡红的车,他用中指问候我们,蔡红一踩油门揪准缝儿又冲了上去,回敬老头一个冒烟的车屁股.
"喂喂小姐,你以为你这车是法拉利还是保时捷啊,就你这破车还百六码.和老头较什么劲啊你."整个人猛然朝前一冲,心一拉一扯的,还好梆着安全带.
"这老头好玩,他那车也想和我练啊,哎,这鬼地方公路也是光明磊落的平平坦坦的,一点挑战性也没有,不这样玩等撞了还没睡醒呢!"
"要玩等我告别了你你再玩,别折腾我们德国大爷了,我还等着我儿子叫我妈呢."
"而且,"我看了一眼倒后镜,笑了,"而且,你也不够魅力啊,德国老大爷好像对你失去兴趣了"白色面包车一直保持在三线两三部车后面,安静多了显然放弃了我们.
"是--吗?"蔡红直起嗓子说,一边瞄了一眼倒后镜,"我说是吧,这老头不够我练."
"你也是,开车比我还狠,没人招你你发什么狠啊."
"你那鸡笼小岛上开车还能怎么狠,十公里路花一两个小时,开玩笑吗?"见蔡红抽出一支烟想点,我顺手一把把它扔出了窗外.
"哎,亲爱的你可别害我,公里上乱扔废物随时都能让我倾家荡产的啊!"
"别这么快,我心虚,真的."我非常坦言.
"你不是心虚,你是没良心,我这还不是为你抢在时间前面吗?知道吗?你那前任哥们上回来也要去海德堡,我根本不理他,你说油多贵啊这儿,结果他在街上拣了个德国小妞陪着去,好像还.."
"我听说了,这种事传得太快了,还好他不是Hugh Grant,虽然他经常错觉是."我和蔡红回头相视一笑,然后直视前方,哈哈大笑,不可抑制的笑,好容易喘过一口气.说起那些男人我们总是可以爆发莫明的大笑.
蔡红来德国八年了,在法兰克福开了一家旅行社,平时全公司就她一人上下打点,遇上旺季了请几个刚来的留学生充当导游,最近不知在什么地方挖了条路子专做起大陆公干团,赴欧考察团,探亲团什么的,凭她干练的性格,条理,认真的处事习惯居然渐渐干出了一点光明来了.
"不过我也怕,最近晚晚失眠,"你看我的黑眼圈多沉重啊,蔡红直起身子凑近倒后镜仔细用手指划了一圈自己的下眼圈,满脸无奈,"那些团员一走私我就完了,这还得紧紧盯着他们,多累啊!不过去阿姆斯特丹全团就我觉得最没劲最有压力,其他的TMD都兴高采烈的."
"干脆回国干吧,这么辛苦干脆找个老公嫁了算了."我最没诚意劝说道,其实人人都有具体的困难,不是有一两个目标就能解决的.
"不是没想过,给我千辛万苦回到了家,我想我还是会遥望这个山头的,很多时候我在想我是一个不属于这两边的人,回国生活也不能习惯了,毕竟在这儿生活八年了,物质的东西象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太容易反过来,剩下的就是一些精神上的东西,事业啊爱情啊,都是这些破玩艺儿,你说没有这些吧,活着也挺寂寞,挺难平滑的,也许我应该象你一样做一个中间人,简单点,吃得饱睡得好,红光满面,一天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平衡这东西要看你自己是什么心态,要说平衡我也觉得不全是,但对生活的要求也要从自身的条件出发,爱情是什么早就不相信了,有一个人使劲爱我,生两个孩子,打理家务老公儿子是算是人生的目标,还能怎么样,到最后不是追求这些东西吗?想要爱情吗?想要激情吗?在电影,小说,诗歌里陶醉一把算了,或者现在时髦的在网上生生死死恋一把吧,能进能出,又安全又过瘾,多好!"
"其实有时候想想也是,表面上我们有充分的自由去选择生活,选择我们生存的方式,但等到你想做某个决定时来自客观和内心的几股绳子总是在拉扯着你,徒然做的挣扎比想逃离这种现状的压力还累,静止似乎是仅有的出路了."
我开了一小缝车窗,几股冬天的冷风霎时挤了进来,吹在脸上凉凉的,风强烈得有点儿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挺痛快,从车内望出去清晨的高速公里上并没有很多车,公里两边是油画般的山峦色彩斑斓得你难以想象,自然在这里发挥了它无穷的魅力...几辆行进中的车显得格外得渺小,德国不愧是哲学之都,肉眼所及随便的几个镜头都能让你有所思索,悟出什么人生大道理.
我和蔡红感受着吹佛进来的冷风,沉默了,海德堡在霎时的沉默中近了.
(二)
接近海德堡近乎于一种处女的心态,揣摩的等待,在一路上的累积终于给了我豁然开朗的真相,进入海德堡仿佛进入了莫奈的油画,虽然一路上的风景让我多少有了初步的感受,看到之后最让我手足无措的是它的色彩,那座闻名几个世纪的老桥还是如此一如既往的扣人心弦,色彩在桥两岸涂鸭得毫不真实,绿色,黄色,白色派生出成千上万不同,但又似乎相同的颜色,组合在一起颜色之间微妙的差别又复合成不同的层次,质感,流动成一幅生动几百年的油画,如果要说是画,这是一幅最伟大的画,几个世纪以来自然和人文以诉说的笔调不停地更新着海德堡这幅油画,散发在人们心底的却还是那股古老的情怀,有着不吃人间烟火的美丽和凄迷,在这里我会把我的心失落的,我想起了歌德的话:海德堡是我把心遗忘的地方.
我屏住呼吸悄然落地,蔡红跟在后面,"想不到海德堡美成这样,我不敢说话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最怕堕入这样的仙境了,一直没敢来."
踩着鹅卵石铺成的路,我和蔡红走在海德堡早晨的小路上,远处是一些散散的路边咖啡座和餐厅,白色的桌子凳子让人感觉明亮舒服,几个年轻漂亮的金发男女,在看书在侃侃而谈,不时发出几声凌乱的笑声,和法兰克福大街看到的德国青年好象不同,他们流露出更多纯的气质,想必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海德堡是欧洲著名的大学城,年轻的血液让海德堡永远在沉寂静穆的美中有一份天真.
左逛右荡,象大部分旅游者我拍了很多照片,大部分是美丽的海德堡风景,小部分是蔡红骚姿弄首的玉照,以弥补她说在德国八辈子没照相的遗憾.
"特别想吃中餐,半个月没碰大米饭了,特想,去找一家中餐馆吧,哪怕是冒牌酸辣汤,冒牌咕噜肉也行."我对蔡红说,晃眼已到中午了.
"这还不简单,既然你要求不高,恩,哪儿有一家."蔡红指了指一间外墙装修得和故宫紫禁城雷同的餐馆,
万里香川菜馆
等到狼吞虎咽喝完第一碗酸辣汤,舌头反映过来这绝对不是冒牌酸辣汤,太好味道了!我让伙计把老板叫来,值得好好表扬一下.
老板被从厨房叫了出来,四十来岁的矮个男人,围著白色泛黄的围兜,搓着两手,一脸憨厚惶恐的笑,并没有在厨房工作男人的肥胖,他是瘦瘦的.
听说老板还是我半个同乡,蔡红又激动了,"那不赶紧坐下,喝一杯,你们老乡见老乡嘛!"
我怕影响他干活,不好意思耽搁他做生意,想不到老板真的去厨房吩咐了几句拎了两瓶啤酒出来了.
老板来德国20,除了法兰克福哪儿也没去过,一直在海德堡守着这家店子,20年从小伙子变成老伯,从伙计熬成老板,一次也没回过中国的家,五年前在家乡娶了个老婆,没见面就飞来德国开始过日子.
"你不想家吗?"我开始我愚蠢的提问.
"想,也不想,刚来的几年想多点,后来也麻木了,现在不太想了,你看我父母兄弟老婆都来了,三个孩子还是这儿出生的,有什么好想的,只要亲人都在身边,日常的生活在什么地方都一样."老板摸着啤酒杯说得平静.
"不过,我想等老了我还是要回去的,现在要养家,养店暂时没这个想头."老板说这话的时候还是露出一点落寞来.
临走的时候,刚要上车,老板从店内出来把他的名片给我们,并低下头很认真地在卡片上写下他家的电话,"下次来,我请你们去我家吃饭,做正宗的浙江菜."
我们三个人站在红墙的边上,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的脸上,手上,身上,老板埋着头写电话号码,他头顶的几缕白发在阳光下显得耀眼,忽然,这个异国的冬日下午让我从心底里快乐起来,在告别海德堡之前.
从欧洲回到生活的城市,很多日子静静平凡地过去了,一个阳光普照的冬日下午,我在酒店咖啡厅等人,透过一幅临街的玻璃墙我望到屋外的阳光,街上来来往往嘈杂的人群,车水马龙的景象让我感到实实在在的生活,想起冬日的下午海德堡一家川菜馆的浙江老板,我找出了那张名片,仔细看起来.
万里香川菜馆
钱建国总经理
反面是德文版的.
我用打火机燃着它,扔进烟灰缸,望着冉冉升起的烟雾,想到了炊烟,异乡的炊烟...在阳光下冉冉升起.
记得一位诗人的一句诗:
我们,总是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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