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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森堡一日——师嫣旅欧游记之十
文章来源: 师嫣 于 2002-3-17 1300:
版权所有:师嫣
本来为驴坛准备了35万字的游记八十多篇,其中包括旅非散记和旅美信扎,但目前似只有风花雪月才能通过审查,我自衬一生途中没有劣迹,且热爱我们伟大的母亲——祖国,我虽是一个普通人,但同那住老人一样,也是中国人民的儿子。
不能上贴有什么关系呢?春天毕竞到了,没有人能阻止我走进大自然,走进祖国的秀美山川,走到地球上每一个村落。
对于关心和帮肋过我的所有驴友,你们若在山水之间看到背负行囊的一行三人,(全是长者老驴),我会很高兴与你们说说话。
再见

八月十日 晴间多云 最高气温27度 卢森堡 大峡谷上的教堂钟声

汽车在卢森堡的高速公路上向东飞驰。在布鲁塞尔南18公里的古战场滑铁卢已不见踪影。搅起的思绪已被逐渐浓密起来的森林覆盖。也许是法国人不愿意承认他们一度“无限忠诚,无限热爱,无限崇拜,无限敬仰”天才卓越的伟大的统帅,在此地遭遇的那令人心碎的失败。在法国与卢森堡、德国的边境公路交汇处,修建了一座默默无闻的“二战胜利纪念馆”。在一片沉寂的旷野中——与那个滑铁卢相类似,来纪念他们及盟友们久违的胜利。几辆二战时期的坦克歪歪斜斜躺在路口,几架彼时的双翼和单翼战斗机也停在不远处的草丘上,一座平房结构的展馆象一顶巨大的行军帐篷,静悄悄地迎着由东土前来的车辆和游人。“为什么要去滑铁卢呢?”法国人说“还是看一看我们本世纪辉煌的胜利吧”。我能不能这样去猜测在这个路口修建展馆的意图呢?
然而,跟我们不能忘记胜利一样,那失败的记忆是抹不去的。尽管那是上一个百年——19世纪发生的事了,对拿破仑来说,对外战争的胜利是他一生最耀眼的光辉,他所向无敌打击的是欧洲那古老坚厚的封建城堡。1904年他在巴黎圣母院加冕称帝后,第二年,即1905年12月,他就在维也纳附近的奥斯特里茨痛击了奥俄联军,打掉了奥地利“神圣罗马帝国”。第三年他又进攻柏林,迫使普鲁士签订城下之盟。接着,又封锁英吉利海峡那边的不列颠群岛。第五年攻占葡萄牙,第六年占领西班牙,第七年又拿下奥地利迫使其签订了维也纳和约……。战无不胜的神话使整个欧洲都在战栗。除了俄罗斯,几乎无处不有他那矮小而高大的双重身影。那十多年里,是法兰西历史上最辉煌的岁月。有谁不为他如醉如痴地倾倒和疯狂呢?“三忠于、四无限”不是日后中国人的发明,“个人崇拜”当然也不是社会主义的产物。在上一个百年,实际上法兰西大地同样有过这样一个短暂的时期。这种疯狂本来就是不可能持久的。因为物极必反,命运不会总是眷顾那些被身后的光环弄得头脑发昏的伟人。从1812起,莫斯科、莱比锡、滑铁卢三次惨烈的大失败接踵而至。尤其这个滑铁卢,那是从复辟波旁王朝的铁幕下东山再起的拿破仑生死攸关的一场战争。但是,他不幸地输掉了,输掉的当然不仅仅是战争,还有法兰西第一帝国和他那令人扼腕痛惜的生命。然而,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汽车载着我沙沙地在高速公路上向东飞驰。此时此刻,阳光正普照着卢森堡那连绵不断的森林,历史的功与过,已埋入那生机勃勃的绿色草地之下。就连二战的兵器展馆也很快地抛到身后。远方林间的漫坡上,有牛群和牧人悠闲自得的身影。公路上,拖着宿营车的小轿车,洒过一路摇滚,奔向山谷……生活还在继续前行。越过滑铁卢和二战胜利馆路障的宽阔道路,还在蓝天白云下向前延伸,鸟群还在前方的森林边啼啭。今天,我一定要放下一切心中的纷扰,平平静静地享受一天类似度假的休闲时光了。因为,我扳着指头算了一算,在签证的有效期内,能逗留欧洲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卢森堡是一个森林、牧场覆盖的小国。它当然比比利时更校前者若是相当于中国的一个省,后者则相当中国的一个县。全国约有40万人口,国土面积仅2586平方公里。这个国土面积的形象概念是,不足汽车一个小时的路程就是能越过80公里的东西国界。但是,它并不是欧洲最小的国家。它只消拿出一半的国土,就能把欧洲另外六个袖珍小国揽入怀中。这六个在欧洲地图中针尖大小的国家从小到大的排序为:梵蒂冈,首屈一指,那0.44平方公里的国土用城墙围起来,城内是一个圣彼得大教堂和广场,教皇宫以及一个藏品价值可购回100个以上梵蒂冈土地的博物馆。摩纳哥,最窄的国界处约200米,正常人在30秒—50秒内可跑过全国。以邮票谋生的圣马力诺和列支敦士登,全国人口均不超过三万。第五位和第六位是靠旅游立国的安道尔和马耳他,前者夹在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崇山峻岭中,后者则仍在地中海的波涛航路上。卢森堡与它所相比,实在是宽敞得太多了。尽可以在峡谷、森林、牧尝溪流边放马奔驰,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人来指控你“偷越国境”。小国确有小国的好处。这些小国与亚洲那些大国比较,没有一个不是富得流油。那些欧洲列强们南来北往地留下一点面包渣,也就把他们喂饱了——这当然只是个笑话。回头看看大国沙文主义在面向世界,逐步开放的中国人民头脑中,也渐渐地也没有了市常象富起来的大邱庄禹作敏们,说不定就想弄成个小王国做一做“大公”试试看——这当然是另一个笑话。对卢森堡而言,决不是一个可以嘲弄而小觑的国家,它有着世界上著名的钢铁企业和实力雄厚的金融业。卢森堡地下蕴藏的铁矿,数量之大,品位之高(30%),在欧洲是极为少见的。

从1815年那一次荷比“合二而一”的会议上,卢森堡就确立为大公国,从那时起,它开始找回一个小国应有的尊严。虽然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它都被德国在一夜之间占领全境,但现在,它作为北约的一个成员国,把法国国旗竖起来那样,同样颜色的三色旗已高高飘扬在布鲁塞尔。在卢森堡城也有一些北约和欧共体的机构,只是我对那车窗外闪过的广场旗杆已完全失去了兴趣,我的休闲兴趣已正确地定位于青山绿水中去了。

卢森堡城最大的特点就是那条长长的峡谷。它象是被造物主在平缓的丘陵上深深地划了一道。峡谷虽然没有千韧绝壁的岩石斑驳,且它的凹陷是足够地陡峭,峡谷下平坦的底部是青青的草地和毛榉、枫树和雪松枞树,一片片浓荫在浅绿的色彩基调上又添上一团团墨绿。一条公路从远方婉延而来,顺着谷地转过山壁。在峡谷边上有一座纪念碑的小广场上,饱览峡谷秀色的游人很多。在这里,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来自德国、法国以及周边国家的中国人,他们更多的不是旅游者,而是在这些国家长住来这里度假的被称为“成功人士”的人们。从石栏边望过去,有一架长长的石拱桥飞跨过峡谷,通向对岸高坡上尖塔高耸的大教堂。深深的峡谷下,有如同虫蚁般的游人在草地休憩。象甲壳虫大小的轿车穿行在公路上,一栋绛红色屋顶的小屋象玩具一样摆放在树丛边上,简直就是一个十分逼真的童话世界。谷底似有叮咚流淌的泉水,这是一个真正的幽谷。据说在卢森堡,象这样的峡谷还很多,来自德国南部、比利时、法国和荷兰的度假者的宿营车,就是开往这些峡谷中的营地的。所不同的是,这道峡谷从有着一万九千居民的首都卢森堡城穿城而过,它是不允许宿营车进入的。我让钱先生把车开下山谷。在绕行了十来公里后,我们到了谷底那些小屋旁,从下向上仰望,峡谷显得更加幽深高峻,那座大桥象一道彩虹横在天际,而大教堂则上了云端,正从白云里向下敲响十分飘渺而又共鸣悠长的钟声。这座教堂的钟声音乐十分特别,象是钢片琴或木琴那样不太稳定的音符不急不缓地从空中飘落,让人疑是听到了天簌。我从未听到这样的钟声,它绝不仅仅是浑厚地轰鸣着,还更有轻柔的极纯净的旋律在回响。使人们和峡谷、森林、草地、大桥、教堂一起,全部静穆地倾听着上苍深情地吟唱。如此的动听而美妙的钟声过去之后,我还如醉如痴地望着大教堂的尖塔,它在什么时候,能再敲响一次呢?静静的峡谷没有人答理我。我决意不管钱先生的焦急,坐到草地上去欣赏一位女孩的写生来。

然而,我到底没有再等到第二次钟响,两个小时后,我已经在卢森堡城的中心广场上品着我在欧洲的最后的一杯黑咖啡。我舒适地把背靠向软软的座椅。正午的阳光在伞外照出一片灿烂。楼房的窗台上是鲜花,广场的雕塑四周堆满鲜花,街边的路灯上挂着喷泉一样的鲜花。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光十色的广场才是“一首凝固的音乐”,把这7色音阶撒落到各处。小城的安静里有一种既抒情又叙事的氛围,使我心中涌出一个又一个故事的碎片……在这个中世纪风格浓郁的小城,我又动了一个念头,在这里,能为我女儿买点什么呢?
这个愿望我最终还是没有实现。商店里有卢森堡特色的精美工艺品并不多见,倒是周边国家的产品琳琅满目,那价格也使我望而却步。再加上钱先生一再地催促,不仅仅是他在布鲁塞尔机场的工作要误班,我的火车也可能赶不上了。于是,我们风驰电掣般地冲出卢森堡城,向西归去。
想不到的是,赶回火车站的最后行程演变为一段1公里的竞速长跑。不知钱先生是出于什么原因(该不是停车费吧),把车开进一条小巷,但是,小巷的施工使我们既不能前进,倒车也十分困难。看一看表,那秒针正飞快的接近开车时刻。怎么办呢?跑吧!从小巷窜到大街上再冲过马路,我们沿着人行道向前飞奔。沉重的摄影包已移到胸前,以便它不要一下一下地总是击打着我的背胯。两个气急败坏的“疯子”,一路挤开行人,冲进车站,再冲上站台。我已顾不上寻找车厢,从机车后第一节特等车厢处,用最后的力气做了一个箭步跨越,踏进车厢,且不管正准备关门的男服务生一脸的惊异,回身向落在后边站台上的“老钱”致意:可怜的他吃力地挥动着手,气喘吁吁地说不上一句话来。子弹列车在我严重的不安中开动了,“老钱“,没事吧?你不会有什么心脏病发作吧!愿上帝保佑你。无声的祈祷中,我把谢意留在布鲁塞尔。火车离开站台,开向依旧是如诗如画的原野中去了。

(以下咯去三篇)
* * * * * * * * *

坐在巴黎戴高乐机场D区的一间宽敞的候机大厅里,我默默地望着那架法航波音747巨大的机身,阳光下发出银白色的光晕在牵扯着我:我就要离开巴黎,回到祖国了。这一次我不可能再重复那条多彩的航路了。这架波音747已经被我预定了一个靠窗口的座位,将带着我飞越整个欧亚大陆,飞过布拉格、基辅、阿拉木图的上空,从新疆帕米尔高原的上空进入我的祖国,然后折向东南直飞香港。——一年以后,香港也将回归祖国了。乘坐这个航班的人,大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在候机大厅的人群中,最大的一伙似乎是来自国内某个邮电系统的一群,他们正围绕着怎样把买到的一个摄相机偷偷带进中国海关开展讨论。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参与者都有一种从容自得的气度。这象一面镜子在提醒着我,我有那种平添的得意之色吗?
没有,对于这一点我十分自信。欧洲之旅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行程,尽管我的亿万同胞们还很难踏上这片土地。对我来说,收获是巨大的:这个收获只是在一串观察和思考之中,它也许还十分肤浅谬误百出,且相当自以为是。但是,在情思和漫步中,欧洲尤其是巴黎已实实在在地埋进了记忆的一角,并且在那里与我单一和熟知的生活方式中的经历相对照。说到底,这种比较是不太可能在过去的空泛中进行了。所有的自以为是还可以在更深入地了解和比较中加以校正。思索才刚刚开始,我不会停下我的脚步。离新的千年,新的世纪还有四年,我不能不去创造条件以漫步更多的村落,去寻找一个可以安放灵魂的青山碧水。也就是说,我的自得还没有到来。在离开欧洲的时候,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不会从巴黎移走我的情思,别恋他乡。对于这个至今我还不能用什么语言去描述的地方,确有一种勃发不息的生机在感染着我,使我有了一种深深地怀念。

再见了,巴黎。再见了,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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