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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红灯区和水鬼 
6:30,天还没亮,我已经坐上了去阿姆斯特丹(Amsterdam)的火车。空荡荡的站台上除了乘务员之外,就是几个和我年龄想仿,装备相仿(一身的大包小包)的青年,是啊,千禧之年来了,每一个好动的人都想去异国领略这气氛。我想,我们的目的地应该都在---巴黎。
火车启动了,我在想,这是到这个国家来这么久,头一次出"国"旅行,荷兰?有关荷兰,我知道些什么?我知道荷兰语据说是英语和德语的混合语;我知道据说香港的黑帮老大退隐江湖后都选择荷兰作养老之地;我还知道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据说其中不乏出自中国的娼妓)很有名,这使我有种印象---阿姆斯特丹城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是红灯区;另外,由《阿姆斯特丹的水鬼》这部电影,我知道这个城市有交织如网的运河系统。
火车运行了两个半小时,到达阿姆斯特丹,天也已经完全亮了。走出火车站,有少许积雪然而显得干净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嗯?这就是荷兰的最大城市?
随处可见的外币兑换处告诉我,这的确是个国际化的旅游城市。我顺着火车站前的主大街慢慢往前游荡,丝毫没注意刚刚的朝霞漫天在演变成乌云密布,接着大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下来了,这是什么鬼天气?香港的黑帮老大适应这儿的生活吗?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中餐馆们仿佛在给我肯定答复。
在下一次变天之前,我和我的朋友已经幸运地钻进了游览运河的观光船。导游问我们身边的每一个游客的语种,唯独避开了我们。为什么?难道黄种人除了他们的母语之外,最多也就会讲英语,没有必要问?船向前滑行,导游就自顾自地用英语和德语开始介绍。
仿佛为了证明我的没文化和白痴(这一点以后将不断地得到证明),在一个小时的游览当中,我大部分时间在发呆,除了导游指着水面远处的一家中餐馆颇有点兴奋(我就有点没搞懂她的兴奋,中国的餐饮文化难道都开始为老外挣脸了?)地介绍说"一家来自香港的中餐馆,最多可容纳700人同时就餐"。
在离开游船的时候,我挑衅地问导游"为什么您不用中文介绍?"(晚上红灯区中国人人头撺动的景象说明我这个问题问得并不是毫无道理),在导游支支吾吾没有给予答复前,我已逃离。
接下来,在梵高博物馆和荷兰国家博物馆我们选择了后者参观,因为我们毕竟没有钱把所有的博物馆都看一遍,要知道欧洲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有博物馆或纪念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结果证明我们的这15个荷兰盾也基本属于白花,数不清的油画,数不清的金银器,要一样一样仔细看过来,一天显然是不够的,而我们,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在外头照相,然后带着辘辘饥肠到处找吃饭的地方。
在一家小餐馆里消磨了近两个小时,我和朋友一致认为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绝对是---呵呵---红灯区。很奇怪,如此闻名于世界的红灯区,我们居然在我们的地图上没有找到,而在路旁的指示牌上也只是很不显眼地标了红灯区所在的地名,然而,这显然难不倒每一个充满猎奇心理的人。红灯区的规模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也就是贴着一条运河走几百米两边的区域。我们顺着运河向前溜达,"Live Sex Show"的招牌下站着热情招徕的皮条客,用并不熟练和充满口音的英语叫唤着。偶然,有人的嘴里会蹦出"你好"的发音,这促动我的朋友给我讲了个笑话。他说,他的一个朋友有次来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逛,有个娼妓热情地招呼他,"嗨,中国人,来吧,可以开发票。"
橱窗里的女人们搔手弄姿,我也坦然面对,想要印证有人说的"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不乏美女"的说法,结果相反,做娼妓的大部分简直就是丑八怪。晚上8点,我和朋友在红灯区里乱转的时候,耳边是一团体一团体的中国人的普通话。而当我和朋友走进一家"Live Sex Show"的时候,发现里面仅有的几个人居然都是中国人,要他们让路的时候,呵呵,普通话就搞定了。接着在"秀"开始之前,我发现整个场子里头有70%是中国人(可见汉语有一天也要成为世界性的语言,不过看来首先是从红灯区和赌场开始)。
所谓的"秀"让我大倒胃口,男女之间的美好关系被熟练地演练出来,无丝毫美感可言。当然对于保守的中国人来说,现学几个体位花样回去用用,应该也是收获之一吧?
从"秀"场出来,皮条客正在向路过的几位女性招呼:"嗨,来看看,裸体的男人嗨!"不过看起来,裸体的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没有裸体的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大,因为那几个女人不理不采地走了。
夜已经弥漫于整个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红灯微微地闪着,我想,下次就是有人请我看这种"秀",我都不会有任何兴趣。倒是接下来于不经意间发现的一个"性博物馆"(Sex Museum)让我看得很入迷,证明油画虽然我看不懂,春宫图看起来,近视眼倒也并不有多少妨碍。里面来自世界各地如中国,日本,印度,阿拉伯国家及欧美国家的春宫画和各种性崇拜模型,性器具,说明虽然全世界的宗教多多,各不相同,对性的崇拜倒也别无二致。
我在火车站里自己的睡袋中,听着轰隆隆的火车声,感觉擦面而过的风,努力想得酸楚些,为的是给自己添点半流浪汉的悲壮。
附:第二天起来,我们去了荷兰北部的格罗宁根(Groningen),于一个广场上匆匆照了张相便离开了,体会了一下什么叫走马观花,然后去了海牙(Den Haag)和鹿特丹(Rotterdam)。海牙虽小,可风度翩翩,如同19世纪以前的候爵大公之类,虽然不是王或皇,却也有自己的雍容华贵和不凡气度。而鹿特丹则没有丝毫欧陆城市的特点,据说这是二站中全城被毁而重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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